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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衍深深望着她笑弯了眼睛一脸坏笑的样子,眸光微动:“不用尝也知道甜。”

    魏如意傻眼:“你不尝怎么知道这橘子甜呢,来嘛尝一口……”

    “我是说你。”楼衍说完,看她怔住,才抿着嘴角的笑意,微微仰头看天上的星。

    才下过雨,天上一丝乌云也没有,只有漫天的繁星。

    温柔的月光落下来,魏如意看到他线条柔和的下巴,微微踮起脚尖,轻轻一吻,楼衍也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摁在了怀里。

    “别闹。”

    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温柔,魏如意圈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笑眯眯道:“衍哥哥一定是想我了才来的,我也想你了。”

    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魏如意心里甜滋滋的。

    楼衍却似乎若有所思,没有回应她的话。

    越是喜欢她,就越介意自己只能再活短短几年,仙灵果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他的命数如此。

    “昭王妃的事你暂时不必操心,待荣王之事处理后,灼华会被和亲送走。”楼衍轻声道。

    魏如意乖乖点头:“你让我不操心,我就不操心,我都听你的。”

    楼衍又道:“我已经让人挖通了你房间的密道,这几日魏府里一旦有人闯入,你立马进入密道不要出来。”

    魏如意继续点头。

    楼衍慢慢说着最近的事,无非都是叫她不要操心的话,可说着说着,趴在他怀里的人就没动静了,楼衍低头一瞧,魏如意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小嘴时不时还吧嗒两下。

    楼衍看着这样的她,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间里。

    看到她手里还抓着的橘子,拿起放在她的床头,小丫头一肚子坏水,以前不跟她好她就欺负自己,如今跟她好了,她还要欺负自己。

    可这样的坏丫头,如若自己不惯着她宠着她留她在身边,别的男人能受得了她这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吗?

    若是没有自己,她会不会受委屈?

    楼衍不敢深想,一想到她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的心便似被人紧紧的抓住了。

    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撅起的红唇,忍不住采撷,却也是蜻蜓点水。

    很快,这小家伙就该是自己的妻了。

    出了魏府,牧云和阿忠阿义已经在候着了。

    “尊上,已经发现扶桑的大批人马已经到达京城外,许是会趁着荣王大婚之日入京。”阿忠道。

    楼衍早料到如此:“不必打草惊蛇,必要时候,帮他们进城。”

    “是!”

    “属下已经安排好人,到时候一定会保护好魏小姐和京城那些大臣的。”阿义笑起来,荣王想要借机除去一些异己,他们也正好借此机会把路铺平。到时候就算萧王回来,也不会再有反抗之力。

    牧云看着楼衍并没有放松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语调都轻了些:“小衍,那件事,你暂时先别着急,如今所有的计划都按照你的预想在进行,一定会顺利的。”

    “可我不想把所有的日子都耗费在那件事上。”以前楼衍算得很好,他可以用自己剩下的时光慢慢跟这些人耗,可是现在他有了羁绊,他贪心了,想要留些时光出来,跟他的星儿,好好过。

    他缓缓往马车边而去,走到马车旁时,却忍不住停了下来,人几乎都站不稳。

    “尊上!”

    几人齐呼,楼衍只是淡定的擦去嘴角黑色的血,缓缓上了马车。

    阿忠一把抓住牧云:“你不是在替尊上调理身体吗,灵犀姑娘在时尊上身体还很好的,怎么你一来就不行了!”

    牧云看着红着眼睛的阿忠阿义,不知该怎么说。

    灵犀在时,之所以好一些,是因为尊上心无杂念,但如今,他的情绪总因为魏小姐而波动,加上他着急想早点完成计划的事,身体自然吃不消。

    而且一开始,他跟灵犀都对众人撒了谎。

    楼衍的身体哪里还能撑一二十年?八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何况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能撑五年,也算造化了。

    “行了。”楼衍平静的声音传来,阿忠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牧云。

    牧云走之前,还是跟阿忠道:“如若你们真的为了尊上好,那就保护好魏小姐,早点解决他要解决的事。”说完,上了马车而去。

    阿忠的拳头死死握着,他看着那个坐在马车里的身影,想起以前快意恩仇的他,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才闷声跟上前去了。

    夜色如水,合着温柔的月光,魏如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挺着大肚子,楼衍则牵着三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坐在绿草如茵的树荫下,惬意的谈笑风生,湖里的荷花开得盛好,刚呈上来的汤也格外鲜甜,日子美的不像话。

    第二天再醒来,外头便已经传出消息,说荣王大婚照常举行,说是要替皇室冲喜,驱一驱晦气了。

    魏如意早起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想着一定要去昭王府走一遭,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呢,就被铁师父抓去晨练了,不过铁师父兴许是考虑到她才大病初愈,只教她一套呼吸吐纳的方法,便没再逼着她锻炼了。

    早上喝过粥后,魏如意直奔昭王府。

    陈言袖一早上刚要出门,撞见她,笑道:“如意,你怎么这样着急?”

    “我是担心……”

    “别担心,你瞧,这是我新得来的护身符,漂亮吧。”陈言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一个黄色的符,魏如意清晰看到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衍’字,便知道必是楼衍提前知会过她了,也跟着笑道:“那姐姐是打算回陈家去吗?”

    “是啊,有才做下那等混账事,我不去看看怎么行。”陈言袖道:“而且因为王爷南巡之事,都耽误了回门,刚好今儿得空,这次回去就当回门吧。”

    说完,已经有管家过来了,指着那装满好几个车的礼物道:“王妃,回门的礼都按照王爷之前的吩咐装好了。”

    陈言袖看了眼,眼神略有些复杂,却怕魏如意看出什么,只笑着应下,才拉着魏如意转头去陈府了。

    陈有才若是真娶了那于欢,陈家的安宁日子也要到头了。

    魏如意到陈府时,于家的人也刚刚到。

    于典仪还是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是于夫人,仿佛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高傲感,见到魏如意和陈言袖,虽然十分客气的行了礼,但见到二夫人时,态度不但有些居高临下,甚至还带着些不屑。

    陈坚摸着鼻子不吭声的坐在上首,陈老太爷黑着脸没说话,而陈有才跪在大厅中央,现在大厅里唯一的声音,就是于欢那几乎停不下来的哭声,听得魏如意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就在于欢自以为嫁进来后还能以这一招拿捏下陈府的人时,魏如意道:“我耳朵疼,木英,去找几个木塞子来。”

    “你……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你怎么不同情同情我的耳朵?”魏如意也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于欢这偷着乐的样子,明显是她算计陈有才。而且她今儿倒要看看,她贞洁到底还在不在。

    因为魏如意的不给面子,典仪家人显得有些尴尬。

    典仪于大人咳了两声,想用目光制止住于欢,但于欢在尴尬之后,只哭得更加凄惨了。

    于夫人有些不满意魏如意的不给面子,但魏如意毕竟是公主,身份在这儿摆着,她就是不满意也只能忍,只跟于欢道:“欢儿,你也别哭了,陈家乃是清贵之家,虽然发生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但陈家不会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是吧?”

    她最后看向陈老太爷,陈老太爷愤愤的瞪了眼陈有才,才道:“如若有才真的犯下了这等错误,我们陈家绝对会负责到底。”

    于欢听到陈老太爷发了话,才终于没哭了,只望着魏如意道:“往后若是进门了,我与静和公主也算是表妯娌,方才是我不不懂事扰了公主清净,公主也不会见怪吧。”

    魏如意嘴角好玩的扬起,抬眼看她:“看来于小姐对我这表哥倒是很满意。”

    “自然……”于欢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不对劲,这话说的,好似是她赶着爬到了陈有才床上似的。

    魏如意见她不吱声了才问陈有才道:“有才哥哥,昨晚你怎么就被下了药呢,是谁下的药?”

    陈有才身上的药劲儿到现在都还没过,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听到魏如意的问话,费力想了想,却也想不清了:“昨晚一起喝酒的人太多了。”

    “十个还是二十个?”魏如意又道。

    “这……七八个吧。”陈有才不解看她:“难道你怀疑是他们?不可能的,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好友,没道理这样害我。”

    魏如意只笑笑,看了眼身侧的木英,木英会意,便先悄悄退下去了。

    于夫人看到木英离开,倒没觉得什么,于欢却悄悄攥紧了帕子。于欢不是什么高段位的人,她的紧张一下子被屋子里几个人精看了个透,就连方才还觉得心虚而不说话的二夫人都看了出来,笑问她:“于小姐,我们去房间说话吧,这里都是男人,有些事我想你也不方便说。”

    于欢看她待自己这样温柔,以为是还心存愧疚,也把自己当儿媳妇了,立即点点头,于夫人想开口阻拦都没来得及。

    二夫人亲昵的拉着于欢,起身跟老太爷行了礼,便带着她往后院去了。

    魏如意看着她们离开,站了起来,道:“于小姐,且先等一下。”

    于欢听到她的话都觉得忐忑,站定后犹豫了一下才回头看她:“静和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有个东西我想给于小姐。”魏如意轻笑,从袖子里摸出个早就准备好的瓶子来,上前几步到她跟前,才笑道:“这个东西,点一滴在于小姐手腕上吧。”

    “这是什么?”

    “对女子身体好的,尤其是事后……”魏如意用只能她和于欢二夫人三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道。

    二夫人听完,目光深了些,于欢却似松了口气般,很痛快的拿出了手腕递到了魏如意跟前:“滴吧。”

    魏如意见她这样,自己都迟疑了起来,难道陈有才真的把她给玷污了?

    将信将疑,但魏如意还是把这药点了上去。这药没什么用,只是为了试探她而用的。

    等于欢离开后,魏如意才心事重重的坐了回去,一抬头,刚好看到于夫人跟于典仪得意的挑眉。于夫人是个利落泼辣的人,魏如意知道她的性格,如果事情是她主导,于欢的清白十有八九是真的毁了。

    她心思沉沉的看了眼陈有才,没再说话。

    很快陈言袖便拉着她出来了,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会儿,魏如意便泄气般在一旁的围栏上坐了下来:“要是有这么个表嫂,我命都要断半条。”

    “不管是谁设计的,毁了她的清白,有才就得娶她。况且陈家也不能不顾声誉,典仪家家世清白,若是真的闹起来,陈家也不一定扛得住。”

    陈言袖宽慰着她,笑道:“而且你放心,有才并不是沉溺于女色的人,他虽然风流,但心里有数的,即便是迎了于欢进来,也不过是叫她霸占着少夫人的位置罢了,等遇到合适的姑娘,再抬了做姨娘,延绵子嗣也够了。”

    魏如意看她倒是宽心,却不知陈家现在有多少只狼在盯着。

    “对了,灼华公主……”

    魏如意才开了个头,陈言袖便将那玉佩拿了出来,在她旁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按国师所说的,立即写信给王爷了,王爷此番虽然随着太子南巡,可到底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只要他发话,这件事就不是问题。”

    说到姜宴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时,陈言袖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魏如意看出来,抬手轻轻拉着她,浅笑:“姐姐放心,昭王殿下必是相信姐姐的。”

    陈言袖只淡淡一笑,没有多言。

    今儿的阳光甚好,从茂密的树叶间穿过来,细细碎碎的阳光好似打碎的琉璃。

    到了临近午膳的时候,二夫人才拉着于欢出来了,面色有几分晦暗不明,于欢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带着几分怯意的跟在二夫人后头,眼皮都不敢抬。

    魏如意见状,拉着陈言袖跟了过去。

    花厅里,于夫人原本都跟陈老太爷商议好要怎么下定,多少聘礼嫁妆了,瞧见她们两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欢儿,怎么了,是不是惹二夫人不高兴了?”她立即探问道。

    于欢张张有些苍白的嘴唇,还没发出声音,就哭了起来。

    于夫人看到她哭,越发觉得不好,就见二夫人冷着脸睨她一眼,便到了前头给陈老太爷见了礼,轻声道:“这件事有误会,婚事也不必谈了。”

    陈老太爷愣住,陈坚也从蔫蔫的样子精神起来:“怎么了?”

    于欢哭得越发大声,二夫人对于女孩子,总是心软些,听着这伤心的哭声,也就忍下了当众说出实情的想法,回头跟于夫人和于典仪道:“二位看是留下用了午膳再走,还是……”

    于典仪忙起身行礼:“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叨扰了,叨扰了……”

    他连连说着,拉着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于夫人和哭得不能自己的于欢就走了。

    魏如意赶来时,看到这般场景,震惊极了,二舅母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就这么轻易的把于家人给打发走了?

    这厢于欢出了陈府后,还是哭得说不出话,于夫人越发的不耐烦,拉了她一把,才道:“哭什么哭,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现在露了陷,还好意思哭?”

    “娘……”于欢一直有些害怕于夫人,这么多年跟她也不算亲近,听到她的训斥,抽抽搭搭的道:“现在怎么办?我名声都毁了,身子也毁了,陈有才若是不认,我怎么办……”

    “她怎么拆穿你的?”于夫人只问她。

    “她就问……就问陈有才肩上那道伤疤好了没……”于欢哽咽道。

    于夫人皱眉:“这肯定有诈,你这都没听出来?”

    于欢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陈有才早没打仗了,肩上哪来的伤疤,所以便问了这一句,谁知……谁知……”

    于夫人皱眉,于欢哽咽半天,才终于道:“陈有才肩上真有伤疤,二夫人说,原本陈有才是跟陈大将军一道护送太子南巡的,可才出京城陈有才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肩膀,很大的一块伤疤,不可能看不到。”于欢看着于夫人愣住的模样,知道是没法子了,抱着膝盖就大哭起来。

    陈府,二夫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陈有才,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陈坚只笑的不行:“没想到我家儿子还真有小姐往上贴,要说说这于小姐也不错,模样也端正,虽然作了些,但年纪小,管束管束就好了……”

    陈坚话未说完,就见二夫人一个眼刀甩了过来,冷哼道:“她清白早毁了。”

    “怎么会?”

    “我原本只是无意问起有才的伤,担心他喝多了酒,又被于欢反抗时抓烂了,谁知竟诈了她出来。一开始我只是探问她清白还在不在的,在屋子里特意留了以前宫里检验秀女的老嬷嬷在,又哄骗她去沐浴更衣,那老嬷嬷都亲自上手了,确认她清白已经不在。”

    二夫人说完,屋子里未婚的侍女们纷纷羞红了脸低下了头,魏如意瞧着,也假装羞涩般低下了头,这个二舅母,当真是在边塞待久了,说话都这么大胆。

    陈老太爷重重咳了几声,才道:“我也乏了,这事儿你们自己处置吧,有才继续跪着。”说完,便扶着下人赶忙走了。

    魏如意和陈言袖也赶紧告辞,陈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下去,才拉着二夫人回了房间,悄悄问她:“怎么用的手啊?这样吗……”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来。

    陈有才跪在外头青石板上,膝盖都要没直觉了,脑子也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木英来回话的时候,陈有才还在揉脑袋,瞧见她来,立即指使道:“来给爷揉揉。”

    “奴婢可不是伺候少将军的,公主呢?”木英问他。

    “哎,你这臭丫头,怎么跟如意一个脾气,连爷都不放在眼里了。”陈有才回头道。

    木英撇撇嘴,看了一圈,确定魏如意不在以后,扭头就跑出去了,气得陈有才差点站起来,要不是老太爷的人盯着他的话……

    木英找到在陈言袖闺房里的魏如意,回禀道:“查到了,那八个人里,有两个在昨晚就收拾包袱离京了,没什么家人,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就是有才哥哥交友不慎了。”魏如意想起陈有才那浪荡公子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去告诉他吧。”

    “是。”木英利索应下,立即去了。

    等她走了,魏如意才重新接起刚才的话,跟陈言袖道:“姐姐只管提防着灼华公主便是。”

    “放心。既然知道她的本性,我自会防着她,只是她到底养在贤妃娘娘身边,我也不能太冷落了她。”陈言袖还是喜欢贤妃娘娘的。

    魏如意知道她的难处,点点头,不过柔嘉贵妃出事后,她就开始担心,贤妃娘娘会不会也遭毒手了,但她想,贤妃亲手抚养灼华长大,她再狼心狗肺,也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从陈家离开,魏如意回魏家的时候,满大街都不见杂耍和卖艺的了,百姓们就连笑都不敢大笑,整个京城都好像笼罩在一层阴云里,所有人都知道风雨欲来,却不知这个风雨到时候会砸到什么人。

    “我都说了我没偷,你们北燕人都是如此的粗鲁无礼吗?”

    粗犷的男人声音传来,魏如意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只撑着脸让马车绕过去,但才绕到一半,就听见砰的一声,而后一阵尖利的哭声便传了来,马车也猛地停下了。

    “怎么了?”

    知雨掀开车帘去问车夫,只见车夫脸煞白煞白的,马车旁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由额头开始全是鲜血,而尖利的哭声,正是抱着她的妇人发出来的,似乎是母女。

    “小姐,撞到人了。”知雨忙道。

    魏如意一看,赶忙下了马车来,想要替那小姑娘把脉,却被那妇人一把推开了,那妇人还同时朝周围大喊:“来人啊,杀人了,她杀了我的女儿!”

    魏如意看了眼木英,木英上前几下便摁住了那妇人。

    妇人大惊,还要再喊,魏如意已经靠近了那个小姑娘,手搭到了她的脉上。

    但她的脉象平稳,根本不像被撞了。

    难道又是来讹钱的?

    魏如意淡淡望着小姑娘额头的血,嘴角淡淡勾起:“下次要讹钱,也该看看清楚。”

    “我看的很清楚,我要找的就是你!”

    小女孩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反手便抓住魏如意的手腕,拉着她就跃上了马车,驾车马飞快的往前而去。

    木英整个人都傻住了,推开妇人就要去追,哪想这妇人也是个功夫高强,立即就把她给拦了下来。

    知雨都急哭了,看着侍卫们都追了去,咬着唇抹了眼泪就直奔陈家去了。

    方才还在人群里跟人争执的男人瞧见这般场景,皱皱眉:“被掳走的是谁?”

    “那好像是静和公主呢。”旁人解释,男人一听,也懒得与人争执什么偷没偷了,扔了个钱袋子给他,便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魏如意倒不急,雪无痕在暗处,是她制止雪无痕出来的,她要看看,是谁设下这计。

    ‘小女孩’一路驾着马车飞奔到了一处无人的别院前,才拉着她跳下马车,把她推了进去。

    进到里头,魏如意才发现,这里头竟收拾的十分干净,院子里还种着花草,怕是有人常住的。

    “主子,人带来了。”‘小女孩’用略显嘶哑的成熟声音道。

    魏如意又奇异的看了看她,才发现她脸上居然敷着厚厚的脂粉,她想这个小女孩多半是个成年人,只不过个子有点儿小,容易扮做小女孩让人放松警惕罢了。

    “让她进来。”

    阴暗的声音,带着些许纤柔,让人辨不清是男是女。

    魏如意看了眼四周,不等那小女孩去拉她,便自己提步走进去了。

    才推开门,就看到了那裹着黑色斗篷站在黑暗角落里的人,眉心紧紧拧起,转头便要走,却忽然听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柔弱:“姐姐……”

    “阿凰。”魏如意皱眉,扭头,看到齐凰已不如方才的镇定,眼底的血红不断变幻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在挣扎什么。

    魏如意不懂他在做什么,眉头微微拧起,警惕道:“阿凰,你不是在王府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母妃会担心的……”

    “母妃……”

    他的声音在阴森和无辜中交替,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抬眼看着魏如意,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带着求救的讯号,嘴里却只道:“姐姐快走……”

    “阿凰……”

    “快走,永远不要再见我,快走!”齐凰大喊,直到他的手把他的脖子掐出鲜血来,他的眼底才又全部变为血红,只是另一个齐凰似乎还在挣扎。

    阴森的声音再次出来,嗜血的盯着魏如意,如同盯着猎物的猎豹一般,充满了势在必得:“你的羁绊可真多呢,等我一个一个全杀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说完,他手握成爪,朝魏如意抓来。

    魏如意往后退了两步,身后被那小女孩堵住,面色微臣:“雪无痕!”

    话落,雪无痕的影子如幻影般一闪,便揽着她的腰迅速消失在了门口,眨眼间,他便带她到了门口。

    齐凰想要追出来,可才走到阳光里,便犹豫了一下。

    魏如意看着眼眶血红的他,也终于确定,齐凰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单纯善良的他,还有一个如恶魔的他。

    “走吧。”雪无痕低声问她。

    “嗯。”魏如意想起单纯的齐凰方才出现时那眼底的哀求,眉心微拧,由雪无痕带着,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粗犷嗓子的男人追来时,只看到一道幻影,愣了愣,哈哈笑起来:“想不到北燕的能人还真不少,不仅百姓的嘴巴皮子厉害,就连公主都这么有胆色。不过这公主是哪个公主来着?什么和?”

    他浓浓的黑眉毛拧在一起,又琢磨了一下:“对了,是灼华公主,北燕只有一个灼华公主最有名……”

    他自言自语的离开,齐凰裹着黑色的斗篷,慢慢走出来,看着那被扔在一旁的马车,有些乌黑的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你还不肯乖乖待在身体里,那就亲眼看着爱你的人一个一个亲手死在你手里吧!

    楼衍在知道魏如意的动静时,什么也没说,她胆子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到嫁过来,再看着她吧。

    “齐国十四皇子入京了?”楼衍依靠在太师椅上,冷淡问道。

    “是,刚入京的,应该也是为了和亲一事而来。”阿忠道。

    楼衍微微合着眼睛没有说话,牧云示意旁人都先退下去,点了安神香在一旁后,也跟着退下了。

    十四皇子,赵霁,自当年一别,已有十多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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