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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消逝,如同车外飞雪飘落,终将融化。

    留下湿润的痕迹证明它来过。

    但迟早会彻底消失,没人记得它飘落在何处,融化在何处。

    莫闻山活了七十多岁,亲自送走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有最敬仰最敬重的恩师。

    有最可恨最残忍的仇敌。

    不过直到今时今日,莫闻山从未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跟坐火车似的,即便买的票是终点站,可说不定啥时候中途下车。

    比如眼前死去的苗女。

    莫闻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彼此之间根本毫无交集,却因这场孽缘你死我活。

    是无可奈何?

    是执迷不悟?

    无论是怎样的原因,苗女她已经死了,再多的罪孽,尘世都无法对其审判,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筋骨血肉几乎被吞噬殆尽,连衣物都难以幸免。

    这节车厢中唯一还属于她,证明她来过的东西,或许是最后的那滴泪水。

    莫闻山幽幽叹息。

    危机没有解除,虽然两波蛊虫被刻意引导到一处相互争斗,但终究会有一方胜出,放任下去的话,结果依旧会是遍地毒尸,谁也无法幸免。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乘客早就两眼翻白晕死过去,实在是视觉和心理冲击力过于巨大,把这事儿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虫子打架没见过,虫子把人活活吃了更特么没见过!

    死的那姑娘到底咋回事儿啊?

    还有这瞎眼老爷子又是咋回事儿啊?

    能不能来个人实况解说一下....

    胆战心惊之中,他们看到瞎眼老爷子洒下许多混杂着颗粒的粉末。

    红蚕石。

    靛蓝晶。

    影子石。

    蜜蜡石。

    云海石。

    任何试图脱离沟壑的蛊虫沾染到粉末后都仓皇逃窜,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继续与另一波蛊虫相互吞噬着。

    而吕秀才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寻找隐藏其中的蛊师同伙。

    只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端倪,但凡还有有意识的乘客,眼中皆是惊慌和恐惧。

    在哪?

    在哪!

    到底在哪!

    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真是个小贼就罢了,至多破财免灾,可暗地里隐藏个异人高手,滋味的确煎熬。

    没过多久,吕秀才已紧张的满头大汗,此刻前辈在处理苗女遗骸和蛊毒,难以腾出手来,能对付暗地里的宵小只剩下自己,无论如何必须要找到他。

    冷静!

    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静心静气....静心静气....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办法瞒过三元他们,但从苗女最后的选择和前辈的提醒来看,她绝对不是单打独斗。

    如果换做是自己,该如何行事?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好的办法是一明一暗或一明多暗,留下后手。

    那么暗的方式是什么?

    只是潜藏在人群之中?

    不。

    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确实有道理,但不是绝对的至理。

    能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何必要以身犯险?

    这帮人的用意无外乎是放蛊放毒,针对的不是一两个人,是列车上所有乘客。

    哪里相对安全,又离乘客较近....

    吕秀才大脑飞速运转,将一切的因素包含在内,设想最佳可能性。

    无数想法闪过,耗时不过数秒。

    要不咋说理科生脑子转的就是快,而且是学机械的大学生,严谨又效率。

    他灵光一闪!

    毫不犹豫抄起马牌撸子后退到车门处,大吼道:“都闪开!”

    其实他不喊也行。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招风耳手里有家伙,能躲远都是尽量躲远点。

    砰!

    砰!

    砰!

    吕秀才对着地板持续开枪,间隔大概两尺左右。

    虽说他枪法稀烂,但这次开枪无需太多的准头,差不多就行。

    他猜测苗女同伙极有可能躲在车厢之下!

    离乘客足够近,只有地板相隔,也绝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果不其然。

    车厢底传来轻声响动。

    至此吕秀才彻底确定同伙就在下边。

    跟随脚下回馈的震动触感,子弹随之而去。

    可打手枪有着局限性,一来是没有打机关枪来的爽,持续性也不咋地。

    弹匣很快被清空。

    这回出远门赵三元确实准备的相对充足,却总不能拉个军火库出门,弹药有限,所以给吕秀才只留下两个弹匣。

    打完就没了....

    近在咫尺!

    就差一颗子弹!

    吕秀才确定只要再多一颗子弹就能击中车底下的宵小!

    破空声由远及近——

    铜鎏金刚钩!

    关键时刻,莫闻山送来恰到好处的绝佳助攻,属于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还送来个大美人儿。

    吕秀才纵身一跃,半空中接住铜鎏金刚钩后向前方地板狠狠刺去。

    咔嚓!

    碎屑纷飞!

    铜鎏金刚钩没入地板足有一尺有余,可见他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毫无保留,也难为这个病号了。

    待将金刚钩拔出时,带着大片碎屑还有鲜血。

    中了!

    吕秀才大喜过望,终于将潜藏在暗处的宵小找了出来。

    这一击不说整死他吧,至少也是重伤的下场,再难在车厢下潜伏。

    但。

    只猜中了一半。

    顺着缺口,吕秀才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因为缺口被一个小布兜塞的满满当当。

    下一刻,他瞳孔极具收缩,猜出对方想要干什么。

    晚了。

    小布兜突然干瘪,从中散开出深色气体,连堵住它的时间都没有。

    “快走!”

    吕秀才大声疾呼。

    奈何。

    为时已晚。

    深色气体很快混杂在空气当中,周围但凡呼吸的乘客逐渐无力瘫倒,几乎不给反应时间。

    吕秀才捂着口鼻快速后退,可又能退到哪去?

    追悔莫及。

    如果节省一颗子弹,没有将地板开出个大口子,如果用更加妥当的办法,如果....

    一只手掐住吕秀才的喉咙,他感到瞬间窒息。

    是莫闻山。

    他将一根竹香塞进吕秀才的嘴巴,固定好后,一边撸掉香末,一边松开吕秀才。

    嘶——

    对空气的渴望导致所有香末都被他吸入口鼻当中,呛的他连连咳嗽。

    “咳咳咳....”

    “治标不治本,顶多能抵挡一时半会罢了。”

    莫闻山随便坐在个秃头大哥的后背上,再次嘬起烟袋锅,有点摆烂的意思。

    “前辈您赶紧施救啊?有啥我能帮上的尽管吩咐!”

    “这是毒不是蛊,你小子真当我是活神仙了?之前能克制蛊虫算天大的好运气,毕竟蛊虫之间不相容,但毒就不一样了,我根本不清楚这是啥毒,怎么施救怎么解?有这功夫不如抽两口烟爽爽得了。”

    吕秀才哑口无言。

    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能化解一次两次,不可能化解百次千次。

    即便知晓毒性,短时间内也根本没办法做出解药。

    况且被毒到的人太多太多了,救不过来的。

    “还有想干却没干的事儿没?”

    “杀阴阳师。”

    “劝人大度非牲即畜,我没经历你家的事,所以也不劝你放下仇恨,但招魂神社里的小鬼子少说千八百个,你杀的完么,就没有别的心愿?比如想睡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

    “我想睡浴仁他妈。”

    “咳咳咳....”

    这回轮到莫闻山连连咳嗽。

    没办法,实在是被吕秀才的雄心壮志给震到。

    好志向啊。

    真要干成了绝对属于为国争光。

    “我想干的事太多了,可得有命干才行,前辈,现在只能干等着么?”

    “你以为如何,三元那臭小子把每节车厢都用大铁链子锁住,短时间内破不了的,除非咱爷俩开窗户跳下去,可这里荒郊野岭又大雪漫天,不出二里地,都得被冻死。”

    事情以谁也没料到的方式展开。

    防来防去,到底还是被钻了空子。

    不幸中的万幸,是车底那不知死活的宵小肯定没机会再放毒了。

    “难道我们真的都要死在这?”吕秀才苦着个脸,这都没进山海关就宣告玩完了?

    莫闻山哑然失笑,“哎~话不能乱说,咱俩即便死透了,有的人也不会死,而且丁点事儿都不会有。”

    顺着莫闻山的烟袋锅,吕秀才惊得瞪圆了眼珠子。

    咋回事?

    为啥他们没被毒倒?

    沈家父女!

    他们俩依旧坐在位置上,啥事都没有。

    沈采薇安安静静吃着冰糖葫芦,而沈仁则投来七分尴尬三分无奈的眼神。

    “别在意我们,两位恩公请随意....”

    吕秀才顿时拧着眉头走上前去,抓住沈仁的手腕怒吼:“随意你姥个罗圈腿儿!说!你是不是蛊师的同党!你跟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抓你!还有,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有苦衷....”

    “苦你妈了个巴子!”吕秀才难得暴怒,“知不知道这一车人都因为你才落难?就算有难处,就算有苦衷,难道现在还他妈藏着掖着?”

    不怪吕秀才发怒。

    因为从沈仁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其实对蛊师前来发难没有任何意外,显然是提前获悉了此事。

    第一时间没有坦白,那情有可原,那时候沈仁也不知道自己这边是玄门中人。

    但前辈之前给那个中蛊女人解蛊的时候,难道还看不出来形势?

    如果提前打好招呼,完全能变被动为主动,三元他们也没必要去以身犯险,而且以三元的心智,绝对能想出更加妥善的应对办法,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诚然,吕秀才的想法有些牵强,无论怎样,他人有他人的选择,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按自己的意思行事。

    不过他同样有他愤怒的道理,自己的兄弟可还在前边奋战。

    因此莫闻山没有让吕秀才冷静,任由他发泄。

    孩子嘛。

    是需要成长的。

    亲自去体会,去感悟,比按着头皮讲大道理来的更加深刻。

    比如此刻,吕秀才举起巴掌就扇了下去。

    可看到沈仁怀中的沈采薇时,这巴掌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最终捶打在木桌上。

    “你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恩公....我确实有苦衷....”沈仁苦笑不已,到这番田地,不是他所能控制,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吕秀才冷笑道:“我不知道这毒有多厉害,但我知道前辈有多厉害,他都只能做到抵挡一时半会,你又凭什么能做到?”

    真不是吕秀才带有色眼镜,莫闻山的实力在这放着,难道沈仁能与他相提并论?别开玩笑了。

    “天生的....”

    “老子看你天生找抽!”吕秀才再难控制得住自己,撸起袖子就要打。

    妈的反正都要死了,抽两下爽爽没问题吧?事可都是因你而起!

    莫闻山磕了磕烟灰,提醒道:“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的好,你就算捅他几刀他也会安然无恙,确实是天生的。”

    除了亲爹和恩师外,吕秀才最敬重的就是莫闻山了。

    不止是因为前辈德行与本事都无可挑剔外,最重要的是与恩师曾经的那份情谊,等同于师伯师叔,他说的话,自然要听。

    但受悔意和愤怒影响的吕秀才稍稍失了分寸。

    “啥意思啊前辈?他是练过硬气功还是咋地?我就不信了,捅他几刀真能安然无恙!”

    事实证明,想消除一个人内心的旺盛情绪,最好的办法不是劝也不是舔,而是用更强烈的情绪来压制。

    比如说震惊。

    吕秀才就很震惊,震惊到彻底没了脾气。

    因为他亲眼看到,沈仁拿出水果刀,十分认真的往自己大腿上扎,那表情仿佛扎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别人家的大萝卜。

    当然,自残这类事情肯定惊不到吕秀才,专业团队不是吹的,啥场面没见过?

    可奇怪的是,沈仁的腿上并未出现伤口,连滴血都没有出现,刀刃干净无比。

    是障眼法还是没扎到?

    都不是!

    吕秀才非常确定沈仁是实打实的动了手,一点都没打折扣。

    一两刀看不出门道,三四刀还是看不出啥门道,等七刀八刀之后,吕秀才算是看明白了。

    不是刀子没扎进去,而是在拔出刀刃的瞬间,伤口已经愈合,完好如初。

    妈的见鬼了!?

    不是,鬼又不是没见过。

    这已经不是啥硬气功和外道术法能做到的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是参。”

    “老子真抽你信不信!跟我玩天神下凡那一套?”

    “不是不是,我是参,人参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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