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矛盾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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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矛盾的父爱
本以为又是一场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导致的家庭伦理惨剧。
但周大宝的话又否认了这一推测。
这让案情显得更加迷雾重重。
来到镇上，他们直接就把车子停在了郑悦家的超市门前。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但王玉依旧还没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所以此时的超市仍旧是大门紧闭。
周大宝给她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们两口子现在就在家里。
“人在家，走吧咱们直接上去。”
郑悦家是一套三层的自建小楼房，最下面的一层全部被打通，当作超市。二楼三楼则是用来住人。
不过可能是为了美观，楼梯被设计在了后面。
众人跟着赵大宝顺利的上了楼，敲了敲二楼的入户门，很快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就拉开了门。
“周队长，你们来了，快亲近吧。”
王玉强打精神把众人招呼进屋。
罗飞一进屋，就快速在屋中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郑凯的身影。
周大宝也注意到了。
“王大嫂你老公呢？这几位都是市刑侦支队的同志，他们是听说了你女儿的案子，特意来找们了解情况的。”
“原来是市里的同志，辛苦了辛苦了……我老公最近伤心过度病倒了，现在正在房间休息，那我这就去叫他。”
王玉这些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女儿的案子被当做普通的自杀案结案。
现在一听市里都重视了，她总算看到了一律希望。
说着她匆匆回到卧室，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郑凯。
她说郑凯病了，在看到郑凯的一刹那，谁也没怀疑她在说谎。
因为此刻的郑凯萎靡消瘦，脸色愁苦。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白的厉害，一看就是伤心过度。
一旁的周大宝将罗飞的目光死死盯着郑凯，以为他还在怀疑对方，急忙小声对几人道，“上一次我见他，他头发还没白这么多。”
言下之意大概是说郑凯真不是凶手。
赵东来几人闻言，不由也就信了九成。
因为郑凯此刻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那种因孩子过世而悲痛欲绝。
而且以他们的专业水准来看，这种伤心确实是真情实感，绝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是凶手？
罗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来他都已打消的怀疑，在看到郑凯的那一刻又再度涌现。
且这一次他无比肯定，郑悦的死绝对和郑凯脱不了干系。
因为他的头顶正盘旋着一股黑气。
只是这黑气还没成型，所以大概率他只是帮凶，也就是说还有一名凶手！
想到这里，罗飞立刻给留在下面勘察的何鑫发了一段消息。
这时候，赵东来也开始了例行询问。
“这次高考放榜后，你们一家人对郑悦的高考成绩都是什么态度？有没有因此批评过她？”
“没有，她的高考成绩确实有点不理想，但我和她爸想得都挺开的。读书嘛能读得出来就读，读不出来就算了，只要孩子身体健康就好了。”
“那郑悦是什么态度？”
“她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也没多大反应，甚至还在说大不了以后就回家继承咱们家的超市……总之我绝对不信她会因此自杀的。”
王玉说着，又开始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郑凯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也没有安慰。
他脸上是那种痛到麻木，所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罗飞一直在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他。
说真的，他办的离奇案子也不少了，但还没有遇到这么矛盾的情况。
郑凯的悲痛确实不是作伪，但郑悦的死和他有关系也是真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惑，罗飞故意试探的看向郑凯。
“郑凯，郑悦出事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你能给我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忽然被点到名，郑凯才像是终于从伤痛中清醒过来。
他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不想说了，你没每次来都要问一遍，我……我真的不想说。”
他捂着脸，似乎再也不想回忆那种失去女儿的痛苦。
众人看得更是同情，就连王玉也因为心疼主动道，“警察同志，要不还是让我来说吧。”
“我老公因为这事，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医生说这段时间让他尽量不要再受刺激了。”
“罗飞，那就……”
就算是要查案，但也要考虑到家属的精神状态，闻言赵东来刚要说那就听王玉的吧，却被罗飞瞬间抢话。
“我非常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郑凯才是此案的第一目击者，要是由别人口述，万一有遗漏或者错误的信息，很可能就会导致案子破不了。”
“况且郑悦是你们疼爱多年、唯一的女儿，难道你们做父母的愿意看到她死得不明不白吗？所以就算再难受，也得克服一下不是？”
王玉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试探的看着郑凯。
丈夫的心情她想照顾，但女儿死亡的真相她也同样在意。
郑凯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对罗飞硬要强人所难的行为感到一丝愤怒。
见状，周大宝忍不住就要帮他说好话，结果却被赵东来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他和罗飞相处时间最长，对他的脾气还是了解的。
查案的时候从来不会用这种咄咄相逼的语气故意去刁难受害者的家属。
所以他执意要郑凯再叙述一次案发经过，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在，他们自然得配合。
“两位家属，我们的同志说得也没错，如果你们真的爱你们的女儿，那就要配合咱们警方。”
“老公，那要不你就和同志们说说？”
王玉推了推郑凯。
郑凯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那天大概是下午六点，我送完货回来……”
“六点多少你还记得吗？”罗飞打断道。
“……六点过五分。”
“好请继续。”
“我送完货回来，回屋后听到浴室有水声，以为孩子在洗澡，就回房休息了。过了半个小时……我觉得不对，冲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沉到水里。”
“然后我就打了120，抱起她下楼往医院跑。等到了医院医生就说已经没救了。”
“我听说郑悦曾经在你面前不止说过一次想轻生的念头，你能大概跟我们描述一下吗？”
“她就是说高考没考好，这辈子都毁了之类的……我当时还劝她不要想太多，人生也不止读书这一条出路。”
“听你的意思，郑悦似乎平时很喜欢找你谈心？”
“差不多吧，她妈平时比较严厉，所以她有什么心事，一般都是和我说。”
“好我知道了。对了忘了问了，但是你发现郑悦沉在浴缸里，请问她当时是仰面、侧面还是怎样的，方便去浴室详细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可以。”郑凯眼神抗拒，极为不情愿的点点头。
不过落在大家眼里，他的不情愿只是想要逃避痛苦的回忆。
众人跟着他起身，来到浴室，果然就看到一个大概有一米五长的浴缸靠墙放着。
“当时我进来的时候，浴缸里、地上全是水，悦悦就面朝上躺在浴缸里面，水全淹没了她的口鼻……”
郑凯说着当时他发现的郑悦时的画面，罗飞没有分析出问题，也就是说他应该没有撒谎。
看样子他回来的时候，郑悦十有八九确实就是这样的。
随后罗飞又问了夫妻两一些问题，大家也就告辞离开了。
从他家下来后，赵东来再也忍不住，“罗飞，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赵队，那个郑凯有问题，我觉得咱们应该仔细查查这个人。”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赵东来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问道，“何以见得？我和周凡可都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问题。”
原来刚刚在罗飞不停试探郑凯的时候，他就飞快的和周凡交换了下各自的想法。
周大宝几人闻言更是竖起了耳朵，满是好奇和诧异。
毕竟他们已经排除了郑凯的嫌疑，罗飞怎么还会怀疑他
此时大家已经坐到了车上，罗飞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很简单，首先他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他也很伤心，但是你们发现没，他在有意回避郑悦死亡的相关话题，甚至对于我让他回顾案情，也非常抗拒。”
“这只能说明他是心痛难过，所以才抗拒一遍一遍回忆痛苦。”
“错，心痛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但他绝不是因为心痛难过而拒绝回忆，相反我认为他是心怀有愧。”
说非说着顿了顿又道，“设想一下，咱们代入他的身份，女儿死的不清不楚，你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想要弄清楚女儿死亡真相多一些？”
“这个嘛……我觉得肯定是搞清真相。”
“我也觉得，至少我要明白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这就对了，既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包括王玉都是如此，为何郑凯反而和大家不同。”
“当然，大家有可能要说因为郑悦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是大家想想，根据郑凯所言，郑悦平时有心事都愿意找他聊天。”
“那说明，比起母亲郑悦更信任依赖他这个父亲，而他应该也对孩子非常关心爱护。那么这样一位父亲，在知道女儿有轻生的念头，怎么可能会不当回事？”
“只要也要叮嘱老婆一声，时刻多留意一下女儿的情绪状，可他却什么都没给老婆说过。”
“另外出事后他急着想要火化这些事就暂时先不说，但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家就在楼上，本来就两嗓子就能办到的事，他愣是等到医院都宣布死亡了，才通知王玉。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不少疑点。”
“罗飞同志，你说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也问过郑凯，他当时解释说是吓到了，所以就顾不上别的。”
“刚开始吓到很正常，可从他家到医院那么长的时间，我不信他连通知孩子妈妈的那点理智都没有，我更相信他是在故意拖延王玉知道郑悦死亡的时间。”
“可是我们之前查过他……”
“周队长，你们可能是没想到，有一种罪名叫从犯。郑凯没有动手，他应该只是在替真正的凶手隐瞒什么。”
“所以我建议咱们应该对郑凯做一个详细的调查，最近半年他都去过什么地方，和谁接触过，重点的目标应放在他个人感情经历上面。”
要是仇人杀了郑悦，那郑凯肯定没必要包庇凶手。
但如果是他比较在意的人，比如什么外面的情人之类的，他包庇就说得通了。
尤其万一这个情人还给他怀了孩子什么的。
千万别觉得狗血，因为现实中这类离谱的例子比比皆是。
“那行，我立刻让赵海他们去办。”
赵东来说完，周大宝也赶忙道，“我让咱们的同事也来帮忙。”
“对了周队长，你们有没有调查过案发当天郑悦家有无陌生人出入？”
“关于这个情况我们已经做过走访，他们左右的邻居都表示当天没有留意到……”
“既然如此，这个问题就先暂时不管，等郑凯这边有眉目了再说。记得再查一下他这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
说着，罗飞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让廖组长他们发一份协查通告，看看本市各家医院近半年来有无大量购买过安眠药的记录。”
在罗飞的建议下，赵东来立刻安排了一下各自的任务。
之后罗飞又和张伟等人在镇上走访了一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郑凯平常的为人。
也不知这个人真的是太能装，还是别有内情，他在镇上的评价竟然出奇的一致，是所有人眼里的好老公好父亲。
要不是有罪恶之眼，罗飞说不准都要动摇对他的怀疑了。
等到四点左右，大家回到县里。
这次为了方便查案，赵东来决定这几天大家就暂时住在县里。
好在县刑警队也有多有的宿舍，大家挤一挤问题倒也不大。
又过来两天，他们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赵队，通过对郑凯关系网的走访，我们发现他除了在婚前有过一个初恋外，成婚后并未有婚外情的迹象。”
“我们查了他的通讯录，他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除了亲朋好友外，并无异常。”
“不过他的银行卡，在七月一号曾经有过一笔一万元的转账记录。”
第213章矛盾的父爱
本以为又是一场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导致的家庭伦理惨剧。
但周大宝的话又否认了这一推测。
这让案情显得更加迷雾重重。
来到镇上，他们直接就把车子停在了郑悦家的超市门前。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但王玉依旧还没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所以此时的超市仍旧是大门紧闭。
周大宝给她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们两口子现在就在家里。
“人在家，走吧咱们直接上去。”
郑悦家是一套三层的自建小楼房，最下面的一层全部被打通，当作超市。二楼三楼则是用来住人。
不过可能是为了美观，楼梯被设计在了后面。
众人跟着赵大宝顺利的上了楼，敲了敲二楼的入户门，很快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就拉开了门。
“周队长，你们来了，快亲近吧。”
王玉强打精神把众人招呼进屋。
罗飞一进屋，就快速在屋中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郑凯的身影。
周大宝也注意到了。
“王大嫂你老公呢？这几位都是市刑侦支队的同志，他们是听说了你女儿的案子，特意来找们了解情况的。”
“原来是市里的同志，辛苦了辛苦了……我老公最近伤心过度病倒了，现在正在房间休息，那我这就去叫他。”
王玉这些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女儿的案子被当做普通的自杀案结案。
现在一听市里都重视了，她总算看到了一律希望。
说着她匆匆回到卧室，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郑凯。
她说郑凯病了，在看到郑凯的一刹那，谁也没怀疑她在说谎。
因为此刻的郑凯萎靡消瘦，脸色愁苦。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白的厉害，一看就是伤心过度。
一旁的周大宝将罗飞的目光死死盯着郑凯，以为他还在怀疑对方，急忙小声对几人道，“上一次我见他，他头发还没白这么多。”
言下之意大概是说郑凯真不是凶手。
赵东来几人闻言，不由也就信了九成。
因为郑凯此刻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那种因孩子过世而悲痛欲绝。
而且以他们的专业水准来看，这种伤心确实是真情实感，绝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是凶手？
罗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来他都已打消的怀疑，在看到郑凯的那一刻又再度涌现。
且这一次他无比肯定，郑悦的死绝对和郑凯脱不了干系。
因为他的头顶正盘旋着一股黑气。
只是这黑气还没成型，所以大概率他只是帮凶，也就是说还有一名凶手！
想到这里，罗飞立刻给留在下面勘察的何鑫发了一段消息。
这时候，赵东来也开始了例行询问。
“这次高考放榜后，你们一家人对郑悦的高考成绩都是什么态度？有没有因此批评过她？”
“没有，她的高考成绩确实有点不理想，但我和她爸想得都挺开的。读书嘛能读得出来就读，读不出来就算了，只要孩子身体健康就好了。”
“那郑悦是什么态度？”
“她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也没多大反应，甚至还在说大不了以后就回家继承咱们家的超市……总之我绝对不信她会因此自杀的。”
王玉说着，又开始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郑凯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也没有安慰。
他脸上是那种痛到麻木，所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罗飞一直在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他。
说真的，他办的离奇案子也不少了，但还没有遇到这么矛盾的情况。
郑凯的悲痛确实不是作伪，但郑悦的死和他有关系也是真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惑，罗飞故意试探的看向郑凯。
“郑凯，郑悦出事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你能给我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忽然被点到名，郑凯才像是终于从伤痛中清醒过来。
他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不想说了，你没每次来都要问一遍，我……我真的不想说。”
他捂着脸，似乎再也不想回忆那种失去女儿的痛苦。
众人看得更是同情，就连王玉也因为心疼主动道，“警察同志，要不还是让我来说吧。”
“我老公因为这事，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医生说这段时间让他尽量不要再受刺激了。”
“罗飞，那就……”
就算是要查案，但也要考虑到家属的精神状态，闻言赵东来刚要说那就听王玉的吧，却被罗飞瞬间抢话。
“我非常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郑凯才是此案的第一目击者，要是由别人口述，万一有遗漏或者错误的信息，很可能就会导致案子破不了。”
“况且郑悦是你们疼爱多年、唯一的女儿，难道你们做父母的愿意看到她死得不明不白吗？所以就算再难受，也得克服一下不是？”
王玉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试探的看着郑凯。
丈夫的心情她想照顾，但女儿死亡的真相她也同样在意。
郑凯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对罗飞硬要强人所难的行为感到一丝愤怒。
见状，周大宝忍不住就要帮他说好话，结果却被赵东来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他和罗飞相处时间最长，对他的脾气还是了解的。
查案的时候从来不会用这种咄咄相逼的语气故意去刁难受害者的家属。
所以他执意要郑凯再叙述一次案发经过，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在，他们自然得配合。
“两位家属，我们的同志说得也没错，如果你们真的爱你们的女儿，那就要配合咱们警方。”
“老公，那要不你就和同志们说说？”
王玉推了推郑凯。
郑凯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那天大概是下午六点，我送完货回来……”
“六点多少你还记得吗？”罗飞打断道。
“……六点过五分。”
“好请继续。”
“我送完货回来，回屋后听到浴室有水声，以为孩子在洗澡，就回房休息了。过了半个小时……我觉得不对，冲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沉到水里。”
“然后我就打了120，抱起她下楼往医院跑。等到了医院医生就说已经没救了。”
“我听说郑悦曾经在你面前不止说过一次想轻生的念头，你能大概跟我们描述一下吗？”
“她就是说高考没考好，这辈子都毁了之类的……我当时还劝她不要想太多，人生也不止读书这一条出路。”
“听你的意思，郑悦似乎平时很喜欢找你谈心？”
“差不多吧，她妈平时比较严厉，所以她有什么心事，一般都是和我说。”
“好我知道了。对了忘了问了，但是你发现郑悦沉在浴缸里，请问她当时是仰面、侧面还是怎样的，方便去浴室详细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可以。”郑凯眼神抗拒，极为不情愿的点点头。
不过落在大家眼里，他的不情愿只是想要逃避痛苦的回忆。
众人跟着他起身，来到浴室，果然就看到一个大概有一米五长的浴缸靠墙放着。
“当时我进来的时候，浴缸里、地上全是水，悦悦就面朝上躺在浴缸里面，水全淹没了她的口鼻……”
郑凯说着当时他发现的郑悦时的画面，罗飞没有分析出问题，也就是说他应该没有撒谎。
看样子他回来的时候，郑悦十有八九确实就是这样的。
随后罗飞又问了夫妻两一些问题，大家也就告辞离开了。
从他家下来后，赵东来再也忍不住，“罗飞，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赵队，那个郑凯有问题，我觉得咱们应该仔细查查这个人。”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赵东来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问道，“何以见得？我和周凡可都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问题。”
原来刚刚在罗飞不停试探郑凯的时候，他就飞快的和周凡交换了下各自的想法。
周大宝几人闻言更是竖起了耳朵，满是好奇和诧异。
毕竟他们已经排除了郑凯的嫌疑，罗飞怎么还会怀疑他
此时大家已经坐到了车上，罗飞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很简单，首先他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他也很伤心，但是你们发现没，他在有意回避郑悦死亡的相关话题，甚至对于我让他回顾案情，也非常抗拒。”
“这只能说明他是心痛难过，所以才抗拒一遍一遍回忆痛苦。”
“错，心痛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但他绝不是因为心痛难过而拒绝回忆，相反我认为他是心怀有愧。”
说非说着顿了顿又道，“设想一下，咱们代入他的身份，女儿死的不清不楚，你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想要弄清楚女儿死亡真相多一些？”
“这个嘛……我觉得肯定是搞清真相。”
“我也觉得，至少我要明白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这就对了，既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包括王玉都是如此，为何郑凯反而和大家不同。”
“当然，大家有可能要说因为郑悦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是大家想想，根据郑凯所言，郑悦平时有心事都愿意找他聊天。”
“那说明，比起母亲郑悦更信任依赖他这个父亲，而他应该也对孩子非常关心爱护。那么这样一位父亲，在知道女儿有轻生的念头，怎么可能会不当回事？”
“只要也要叮嘱老婆一声，时刻多留意一下女儿的情绪状，可他却什么都没给老婆说过。”
“另外出事后他急着想要火化这些事就暂时先不说，但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家就在楼上，本来就两嗓子就能办到的事，他愣是等到医院都宣布死亡了，才通知王玉。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不少疑点。”
“罗飞同志，你说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也问过郑凯，他当时解释说是吓到了，所以就顾不上别的。”
“刚开始吓到很正常，可从他家到医院那么长的时间，我不信他连通知孩子妈妈的那点理智都没有，我更相信他是在故意拖延王玉知道郑悦死亡的时间。”
“可是我们之前查过他……”
“周队长，你们可能是没想到，有一种罪名叫从犯。郑凯没有动手，他应该只是在替真正的凶手隐瞒什么。”
“所以我建议咱们应该对郑凯做一个详细的调查，最近半年他都去过什么地方，和谁接触过，重点的目标应放在他个人感情经历上面。”
要是仇人杀了郑悦，那郑凯肯定没必要包庇凶手。
但如果是他比较在意的人，比如什么外面的情人之类的，他包庇就说得通了。
尤其万一这个情人还给他怀了孩子什么的。
千万别觉得狗血，因为现实中这类离谱的例子比比皆是。
“那行，我立刻让赵海他们去办。”
赵东来说完，周大宝也赶忙道，“我让咱们的同事也来帮忙。”
“对了周队长，你们有没有调查过案发当天郑悦家有无陌生人出入？”
“关于这个情况我们已经做过走访，他们左右的邻居都表示当天没有留意到……”
“既然如此，这个问题就先暂时不管，等郑凯这边有眉目了再说。记得再查一下他这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
说着，罗飞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让廖组长他们发一份协查通告，看看本市各家医院近半年来有无大量购买过安眠药的记录。”
在罗飞的建议下，赵东来立刻安排了一下各自的任务。
之后罗飞又和张伟等人在镇上走访了一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郑凯平常的为人。
也不知这个人真的是太能装，还是别有内情，他在镇上的评价竟然出奇的一致，是所有人眼里的好老公好父亲。
要不是有罪恶之眼，罗飞说不准都要动摇对他的怀疑了。
等到四点左右，大家回到县里。
这次为了方便查案，赵东来决定这几天大家就暂时住在县里。
好在县刑警队也有多有的宿舍，大家挤一挤问题倒也不大。
又过来两天，他们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赵队，通过对郑凯关系网的走访，我们发现他除了在婚前有过一个初恋外，成婚后并未有婚外情的迹象。”
“我们查了他的通讯录，他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除了亲朋好友外，并无异常。”
“不过他的银行卡，在七月一号曾经有过一笔一万元的转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