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会变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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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魔潮啊！”
看着远方的黑线，化为黑浪，汹涌而来，谢长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懊悔！
他不该出声的。
终究是年轻气盛啊！
三峰驼是三阶灵兽，实力约等于炼气后期。平日里是性情温驯，但真发起疯来，区区炼气六层的他哪驾驭的住？
直接被载着一路狂飙，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那畜生撒腿跑了，留下重伤的谢长生，坐在这坐以待毙。
魔潮逼近！
明明是大白天，天，却已暗了下来。身周有黑气打着转，发出诡异恐惧的呜咽声。
求生欲望下，谢长生手脚用力，拼命向前爬。
没用！
魔气愈盛，直往谢长生的口鼻里钻，带给他一阵阵刺疼。
但很快，不疼了。
直到口里尝到了血腥味，谢长生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里血流如注。
血是黑色的！
魔气入体！
谢长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
就跟被魔潮吞噬的数万修士一样！
脑子变得越来越木。所有记忆如潮水般退却，不过一小会儿，谢长生已浑浑噩噩，忘了自己是谁。
他只是拼命地喊着：“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少年悲凄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没飘多远，便被黑暗吞噬。
“父亲”，谢长生最后喊道。
“我在！”模糊的世界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
谢长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直直倒下。
当意识恢复清醒时，谢长生发现，自己正躺在三峰驼高大宽厚的背上。
父亲搂着他，正往界山仙城跑去。
“父亲！”，谢长生惊喜地叫道。
谢无极低头看了他一眼：“没事的，长生，我们安全了。”
“我、我魔气入体了。”
“我知道。好在我赶到的及时，你还有救。我给你服了灵丹，你会好起来的。”
谢长生哽咽道：“谢谢。”
“你我父子，谢什么。”
谢长生犹豫了下，说：“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一直不敢说。刚刚我特别地后悔，我应该说出来的。父亲，我不想再后悔。”
谢无极沉默了一下，叹道：“那就不要说。”
“不，我要说，”谢长生执拗地说道：“我经常陪母亲喝酒。有时喝醉了，母亲就会说一些心里话。母亲说了很多。母亲说，这一辈子，她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你，她最大的遗憾是错过了你。”
谢无极叹道：“不关你母亲的事，是我的错。”
“母亲说，当年她嫁给你，确实是被家族强迫，她确实很不甘心。她心里是有别的男人，她的三师兄。”
“所以母亲拒绝与你亲近。但你没有逼她，你甚至说，只要能给谢家留些脸面，她可以和她的三师兄双宿双栖，你不会干涉。”
“能够得偿所愿，母亲很开心。可当终于和三师兄在一起时，母亲才发现，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三师兄，而是她想象中的三师兄。”
“母亲只是不满家族的逼迫，而将自己想象中的、夫君的影子，投射到三师兄身上。真实的三师兄，跟她以为中的完全不同。”
“母亲很失望，于是回来了。之后几年的相处中，母亲发现，她想象中的夫君的样子，其实，就是父亲的样子。父亲，母亲其实很爱你，爱了几十年。”
谢无极摸了摸谢长生的头，叹道：“我知道。”
谢长生激动地说道：“不，你不知道。母亲从来没有背叛你，她跟她三师兄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到现在为止，母亲依旧是……”
谢长生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终于咬牙说道：“母亲依旧元阴未失！”
谢无极浑身一震，他失声惊道：“怎么可能，那你、你是从哪来的？你跟她长得那么像？”
谢长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我不是母亲所生，母亲其实是，是我的、我的大姨！”
“碧如？”
谢无极惊呆了。
那个以清纯着称的耿家二小姐，他的小姨子，原来却是个这样的人。
婚前生子！然后，抛弃儿子，嫁入筑基家族，享受荣华富贵。
然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二十几年不见一面！
谢长生用力抓住谢无极的手，哀求道：“父亲，母亲虽然犯了错，但，她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父亲，你原谅母亲好不好？”
谢无极苦笑：“长生啊，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哪来的原谅不原谅？我要是真的恨她，怎么可能把你当亲生的在养？我对她，一直心中有愧啊。”
谢长生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母亲在一起？”
谢无极叹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不关你母亲的事，是我的错。”
谢长生激动地喊道：“其实我清楚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你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千梦仙子，但是，但是……”
“千梦仙子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父亲，你的千梦仙子她只是一幅画，她仅仅是一幅画！”
“人，爱的只能是人；人，不可以爱上一副画！”
“闭嘴！”像被揭了逆鳞，谢无极怒道。
“不，我要说。母亲特别担心你。她说，你不是入了执瘴、入了魔瘴，你已入了魔。父亲，你明白吗？你入魔了！”
“你胡说！”
“母亲告诉我，当年你以遗憾入画，以画入道，道是入了，但遗憾也随道存在，渐成执瘴，再成心魔。如今你入魔已深，再这样下去……父亲，你的千梦仙子必会反噬你。她会变成你，而你，将不再存在！”
“我叫你闭嘴！”谢无极暴跳如雷，他伸手，用力掐住谢长生的脖颈。
谢长生的脸涨得通红，可他没有挣扎，只是看着谢无极。
谢无极恢复了些理智，松开手。
谢长生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无极嘶声说道：“别说了，我真会杀了你！”
谢长生呵呵笑道：“你养我二十七年，再不顾生死入魔潮来救我。要是能以我的一条命，来斩了你的心魔。父样，我死而无怨！”
他嗔目喝道：“父亲，你醒醒吧。这几年，你极少再召唤千梦仙子，因为连你自己都意识到了危险。父亲！”
他哭道：“求你别再为执瘴所迷，接受母亲，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你……”谢无极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
终于他长叹一声，说：“我考虑一下！”
谢长生大喜，正要说什么，一声轻笑传来：“好一个父慈子孝！”
谢无极脸色大变：“谁？”
黑气弥漫中，缓缓走出一人。
“这就是魔潮啊！”
看着远方的黑线，化为黑浪，汹涌而来，谢长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懊悔！
他不该出声的。
终究是年轻气盛啊！
三峰驼是三阶灵兽，实力约等于炼气后期。平日里是性情温驯，但真发起疯来，区区炼气六层的他哪驾驭的住？
直接被载着一路狂飙，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那畜生撒腿跑了，留下重伤的谢长生，坐在这坐以待毙。
魔潮逼近！
明明是大白天，天，却已暗了下来。身周有黑气打着转，发出诡异恐惧的呜咽声。
求生欲望下，谢长生手脚用力，拼命向前爬。
没用！
魔气愈盛，直往谢长生的口鼻里钻，带给他一阵阵刺疼。
但很快，不疼了。
直到口里尝到了血腥味，谢长生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里血流如注。
血是黑色的！
魔气入体！
谢长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
就跟被魔潮吞噬的数万修士一样！
脑子变得越来越木。所有记忆如潮水般退却，不过一小会儿，谢长生已浑浑噩噩，忘了自己是谁。
他只是拼命地喊着：“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少年悲凄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没飘多远，便被黑暗吞噬。
“父亲”，谢长生最后喊道。
“我在！”模糊的世界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
谢长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直直倒下。
当意识恢复清醒时，谢长生发现，自己正躺在三峰驼高大宽厚的背上。
父亲搂着他，正往界山仙城跑去。
“父亲！”，谢长生惊喜地叫道。
谢无极低头看了他一眼：“没事的，长生，我们安全了。”
“我、我魔气入体了。”
“我知道。好在我赶到的及时，你还有救。我给你服了灵丹，你会好起来的。”
谢长生哽咽道：“谢谢。”
“你我父子，谢什么。”
谢长生犹豫了下，说：“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一直不敢说。刚刚我特别地后悔，我应该说出来的。父亲，我不想再后悔。”
谢无极沉默了一下，叹道：“那就不要说。”
“不，我要说，”谢长生执拗地说道：“我经常陪母亲喝酒。有时喝醉了，母亲就会说一些心里话。母亲说了很多。母亲说，这一辈子，她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你，她最大的遗憾是错过了你。”
谢无极叹道：“不关你母亲的事，是我的错。”
“母亲说，当年她嫁给你，确实是被家族强迫，她确实很不甘心。她心里是有别的男人，她的三师兄。”
“所以母亲拒绝与你亲近。但你没有逼她，你甚至说，只要能给谢家留些脸面，她可以和她的三师兄双宿双栖，你不会干涉。”
“能够得偿所愿，母亲很开心。可当终于和三师兄在一起时，母亲才发现，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三师兄，而是她想象中的三师兄。”
“母亲只是不满家族的逼迫，而将自己想象中的、夫君的影子，投射到三师兄身上。真实的三师兄，跟她以为中的完全不同。”
“母亲很失望，于是回来了。之后几年的相处中，母亲发现，她想象中的夫君的样子，其实，就是父亲的样子。父亲，母亲其实很爱你，爱了几十年。”
谢无极摸了摸谢长生的头，叹道：“我知道。”
谢长生激动地说道：“不，你不知道。母亲从来没有背叛你，她跟她三师兄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到现在为止，母亲依旧是……”
谢长生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终于咬牙说道：“母亲依旧元阴未失！”
谢无极浑身一震，他失声惊道：“怎么可能，那你、你是从哪来的？你跟她长得那么像？”
谢长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我不是母亲所生，母亲其实是，是我的、我的大姨！”
“碧如？”
谢无极惊呆了。
那个以清纯着称的耿家二小姐，他的小姨子，原来却是个这样的人。
婚前生子！然后，抛弃儿子，嫁入筑基家族，享受荣华富贵。
然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二十几年不见一面！
谢长生用力抓住谢无极的手，哀求道：“父亲，母亲虽然犯了错，但，她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父亲，你原谅母亲好不好？”
谢无极苦笑：“长生啊，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哪来的原谅不原谅？我要是真的恨她，怎么可能把你当亲生的在养？我对她，一直心中有愧啊。”
谢长生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母亲在一起？”
谢无极叹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不关你母亲的事，是我的错。”
谢长生激动地喊道：“其实我清楚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你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千梦仙子，但是，但是……”
“千梦仙子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父亲，你的千梦仙子她只是一幅画，她仅仅是一幅画！”
“人，爱的只能是人；人，不可以爱上一副画！”
“闭嘴！”像被揭了逆鳞，谢无极怒道。
“不，我要说。母亲特别担心你。她说，你不是入了执瘴、入了魔瘴，你已入了魔。父亲，你明白吗？你入魔了！”
“你胡说！”
“母亲告诉我，当年你以遗憾入画，以画入道，道是入了，但遗憾也随道存在，渐成执瘴，再成心魔。如今你入魔已深，再这样下去……父亲，你的千梦仙子必会反噬你。她会变成你，而你，将不再存在！”
“我叫你闭嘴！”谢无极暴跳如雷，他伸手，用力掐住谢长生的脖颈。
谢长生的脸涨得通红，可他没有挣扎，只是看着谢无极。
谢无极恢复了些理智，松开手。
谢长生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无极嘶声说道：“别说了，我真会杀了你！”
谢长生呵呵笑道：“你养我二十七年，再不顾生死入魔潮来救我。要是能以我的一条命，来斩了你的心魔。父样，我死而无怨！”
他嗔目喝道：“父亲，你醒醒吧。这几年，你极少再召唤千梦仙子，因为连你自己都意识到了危险。父亲！”
他哭道：“求你别再为执瘴所迷，接受母亲，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你……”谢无极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
终于他长叹一声，说：“我考虑一下！”
谢长生大喜，正要说什么，一声轻笑传来：“好一个父慈子孝！”
谢无极脸色大变：“谁？”
黑气弥漫中，缓缓走出一人。